第十章 初试牛刀
尽管祁玄的脑部没有地狱化，但从小练武练出来的基本反应力和协调力让他对付这些角狼的残兵弱旅已经足够，只是，可笑的是，当年他练武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比他的哥哥瘦，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至关重要的武器。
左边的角狼纵身一跃，想要从侧面扑击他们，祁玄一边护着身后的铁面人，一边躲过角狼的利齿，抬起已经地狱化三层的左脚，光滑的脚丫子踩到角狼的脑袋上，角狼的脸凹陷出了一个小小的盆地之后，脑袋一扬，飞了出去，有几颗坚固的獠牙也从嘴中完整地飞出。
“你要注意点，这些角狼虽然肉不怎么硬，但牙齿却坚固得很。”
祁玄右手持长剑，左手持短剑，心脏不断地加速跳动着，滚烫的地狱之血不断从心脏中流出，流向身体各个角落。看见祁玄奇怪的姿势，铁面人却感觉似曾相识，“你是要用两把剑吗？一长一短？”
祁玄点点头，“只是这把短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按照道理来说，不拿更好，只是，我从小就习惯了这么拿剑，所以……”
祁玄话还没说完，刚才被他用拳头打飞的角狼又扑到了他们的面前，祁玄下意识地线推开身旁的铁面人，一个飘逸的侧身闪躲，与扑面而来的角狼擦肩而过。祁玄的整个上半身与下半身有一种莫名的协调感，整个人与地面乘倾斜状，形成了约摸四十度的锐角，但倾斜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一条直线，周怡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颜健的影子。这种飘逸的身法，像极了她印象中颜健所连的狱武——闪身步。
祁玄在闪身的同时，挥动右手的“苍雪”，雪白锋利的剑身在碰到角狼瘦弱的身躯时，祁玄本以为会遇到阻力，加强了手上的握力，但没想到，看似纯白的剑刃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描淡写地就切开了角狼的身体，鲜红的血液从角狼的体内喷涌而出。
祁玄倾斜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他想要挪动脚步躲过这喷涌的血腥，没曾想，因为左脚地狱化后的力量太过强大，左右脚没保持住平衡，整个身体失去了控制，摔倒在地，不过也正歪打正着，躲过了想要躲掉的鲜血。
即入修罗场，怎能不沾腥，倒地之后，天上的鲜血还是洒落在他的脸上。地狱兽的鲜血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这种血腥的味道让祁玄很是嫌弃。躺在温柔的草坪上的祁玄突然想到，如果那天，自己能够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说不定就能救大家了，那些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血与火的场面就不会出现了。
“小心啊。”
铁面人的声音把祁玄的思想拉回了现实，祁玄听到了草坪上疾驰的响声，那是角狼的蹄子在蹬着柔软的草坪。对于过去自己无力的愤怒，祁玄把它带到了现在。愤怒的他抬起地狱化后的右手，用肘锤向地面，强大的力量和坚硬的身体，让他完成了一个空中翻转，借助同样强壮的左脚，重新站了起来，只是，出乎祁玄意料的是，他预想中朝着他疾驰而来的角狼没有出现。
难道自己听错了？
祁玄并没有听错，只是那头狼是暂时的路过，因为狼的真正目标不是他。
祁玄顺眼望去，不远处的红发女人因为几头稍微强壮的角狼撕咬，抱住小孩的手已经松开了，她不是不想去抱回自己的孩子，只是凶恶的野兽一直纠缠着她，让她无法分身。闪着红色瞳孔男孩无助地站在草坪上，仅剩的几头角狼团团围住了他。饥饿的野兽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它们张牙舞爪，随时准备撕碎这个小小的身躯。
“快去救他！”铁面人朝着祁玄大喊。
即使铁面人不喊，祁玄也会赶过去，本身祁玄就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不免有点自私，但现在他已经从心底里，被这个从内美到外的的人所感染了，他也想像他一样做一颗照亮地狱的明星。
只可惜，理想与现实往往会有差距，只能地狱化一只脚的祁玄，没法快速地奔跑。祁玄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距离算不上太远，他打算助跑两步之后，借助左腿强大的力量直接跳过去。沸腾的地狱血燃烧着，再次打开了左下躯体的地狱点。
地狱化，四层，孽镜地狱。
四层地狱化后的左腿，强有力地一蹬，祁玄整个人跳起了一米高。高高跃起的祁玄，在空中把剑一转，从上而下，刺穿了其中一个角狼的脑袋。没有任何的停顿，没有任何的迟疑，祁玄把剑从这个角狼的脑袋拔出后，又砍向另一个角狼脑袋。长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隔，直接穿过角狼的脑袋，最后插到了地里。
糟糕！
厮杀的战场上是容不得任何的失误，祁玄因为没有把握住力度，不小心把剑给插入地中，他必须得以极快地速度把剑给拔出来。趁着祁玄拔刀的空隙，仅剩的角狼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尖锐无比的牙齿就要插到男孩的身体。祁玄放弃了拔刀，没有太多的思考，本能的训练，这是地武“腾龙展凤”中独有的招数——以剑作箭、剑箭合一。
祁玄甩出左手中的短剑，他选择了他认为所有物种中最软弱的地方——眼睛，这是一种赌博，也是一种无奈，因为之前的失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拔刀了。
普普通通的短剑在空中旋转着，角狼的血盆大嘴完全挡住小男孩。嘴巴正在关闭，男孩正在哭泣，短剑正在飞行。这是一场比赛，一场关于速度的比赛。
最终，短剑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比。它在一切悲剧发生之前，刺伤了角狼的眼睛，阻止了悲剧的发生。祁玄的猜测没有错，普通的刀剑是没法砍伤的角狼，但再强壮的野兽，它们的眼睛依旧是脆弱不堪的。
祁玄终于得空拔出插在地上的“苍雪”，准备了却“瞎眼”角狼的痛苦，没想到，愤怒母亲用最原始的方法——拳头，比他更快、更狠地了结了这个意图对男孩图谋不轨的野兽。
强壮的妇人，隔着破烂的囚服，全身冒着热气，肌肉紧绷，青筋凸起，整个人看起来强壮了一圈，她仅仅打了一拳，就把这人等高的巨大猛兽头骨给打碎了。随着一声清脆的骨碎声，强大的野兽将永远沉睡在这片草坪上。
红发的妇人已经满身伤痕，鲜红的爪印、齿印在她的手臂、后背交叉纵横，但这些血淋淋的伤口并不影响她张开双手拥抱自己的孩子。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后，安静地躺着七头只有嘴角流血的角狼躯体。
“真是恐怖。”关于红眼族，祁玄还是有所耳闻，传闻他们天生高大、强壮，不用经过什么地狱圣水的洗礼，就可以跟强大的猛兽徒手搏斗。今天看到，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就是这样强大的族群，被人类以更强大的地狱之力压制在世界各处，沦为人类的阶下囚。
祁玄呆呆地看着这对母子，他感受到了亲情和母爱，这样看来好像，红颜人，除了高大的躯体和泛红的瞳孔，也跟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有眼有鼻，会说会笑，也没有世间说的那样就像是地狱兽生出来的人类。
红发的妇人在安慰完受惊的男孩后，拔出插在角狼眼睛的短剑，她的身体慢慢恢复到之前平静的模样，坚硬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褪去后，看起来也有几分女子的清秀。
“谢谢。”妇人很有礼貌地双手捧着短剑递到祁玄的面前。
“啊。”近距离观看，这些红颜人，确实是足够高大，接近一米八的祁玄在她的面前显得异常的娇小。这更应该叫巨人族吧，祁玄心里这么想着。
“啊！”
祁玄还在感叹红眼人的高大时候，身后传来铁面人惊恐的叫声，这次不再是面具下粗矿的男声，而是脱掉面具后的甜美女声。
就在十米远的地方，两头被打倒的角狼重新站了起来，它们将铁面人瘦弱的身体踩在脚下，充满腥臭的嘴巴随时就要把她化作盘中餐。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过多的思考，祁玄下意识地举起“苍雪”，剑尖对着两头准备进食的角狼。伴随着祁玄的愤怒，“苍雪”像是附着在手上的大蚂蝗，疯狂地从祁玄身上抽取那火烧一般的血液。
停下……停下……，给我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野兽真的如祁玄所愿，停下了动作。一股突如其来的神秘寒气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寒冷的温度将他们化作了一座冰雕，一动不动，晶莹剔透，就在这早晨的阳光下。
“这是，怎么回事？”冰冷的面具下，周怡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冰不多不少，就刚刚好冰冻住两头野兽，而她，只感受到一丝多余的凉快。
周怡轻轻一动，碰到了踩着她的两头冰雕。从压着她的爪子开始，细小的裂痕快速地奔跑着、蔓延着，直到整座冰雕都布满它们的痕迹，砰！硕大的冰雕，在所有的裂痕再次汇集到一点时，轻轻地碎掉了。细小的冰块，温柔冰凉，没有血、没有肉，两头猛兽就像一缕空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片草坪上。
元素术，而且还是高阶的冰冻元素术。而且，力量控制得非常好，没有一丝多余，刚好就没有碰到自己。周怡心里活动异常活跃。
“你没事吧。”看到危机化解了 ，祁玄丢下武器，第一时间跑到了周怡的身边。
“我没事，只是，你到底是谁，”周怡紧紧地握着祁玄的手掌，从最开始获得地狱之力后的苏醒，到现在能使用别人的元素之力，祁玄的身体，已经超出了周怡理解的范围，“你给我说实话。”
“我是钰前镇镇长祁伟之子，祁玄。”祁玄扶起周怡，慢慢地走回刚才的位置。
周怡拿起属于自己的苍雪，剑还是如最初那样纯白，“一器一主人，至死方休。这是地狱器的千古定律，共鸣的主人没有死，不可能与别的人产生元素之力。更何况 ，还是高阶的元素术。”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只是想着要救你，想让他们停下动作，拼命的想，然后就这样了……”突然，祁玄感觉了强大的疲惫感，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 ，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好累……”
“你真的太奇怪，”周怡把剑插回了剑鞘，从军装里面拿出仅剩不多的干粮递到祁玄的面前，“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祁玄接过干粮，心里五味杂陈：好人吗？镇子上的人，都是因为我，我们一家而死，我真的是好人吗？不因己而伤人，这是父母亲从小的教育，只是那一个镇子的生命，却全是因为己才伤。
“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好人，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们了。”红发妇人把小男孩放到周怡跟前，一下子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
？？？
红发妇人的举动让祁玄和周怡捉摸不透，一脸疑惑他们往后看去，发现，就在他们话语之时，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引来了大批的奇形怪状地狱兽，它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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