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中山王厝问政司马喜
<p>公元前314年，中山王厝以国相司马稠为将，倾国之兵讨伐燕国。中山国以小国之力攻克大邦，占领燕国数十城，上百里土地。</p>
<p>赵国扶持燕王姬职复国，同时又出兵围困中山国。中山王厝误判形势以为赵国要向中山发难，连忙召回国相司马稠，应对赵国攻势。</p>
<p>司马稠刚回到中山国境内，赵国立马撤军归国。赵国对外宣称是在围猎，并无侵犯中山国的意思。</p>
<p>中山王厝并不相信赵国单方面的说辞，他怎么也不相信赵国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上是为了狩猎。还是说，赵国将他视为最高的猎物。</p>
<p>赵国撤军归国的真实原因，中山王厝和中山国臣民更愿意相信是司马稠的功劳。</p>
<p>司马稠先攻克大邦燕国，后又击退强敌赵国，声威大震，名扬诸侯。</p>
<p>中山王厝赐封司马稠为蓝储君。其子孙世世代代若没有犯下通敌卖国不赦之罪，一律免除死刑。司马稠的子孙在中山国可永享太平、富裕。</p>
<p>司马稠因为建立不世功勋，深得中山王厝和大臣的爱戴。但司马稠是一位懂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之人。</p>
<p>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越王勾践和大夫文种，吴王夫差和伍子胥等等这些事迹，司马稠从小受华夏文明，熏陶，岂能不知君王的忌讳。</p>
<p>中山王厝越器重他，大臣越爱戴他，他心里更加惶恐。为了不辱没一世的英明，以及先王的知遇之恩和托孤重任。司马稠急流勇退，每日在府中饮酒，拒绝会客。</p>
<p>三个月后，司马稠染上一身病疾，一病不起。</p>
<p>又过一个月后，司马稠病疾而终。</p>
<p>中山王厝失去了司马稠就好像断了臂膀，再也不能展翅高飞，建立万世功勋。</p>
<p>中山王厝亲自率领文臣武将，祭奠了司马稠。并以国葬之礼，厚葬司马稠，追封他为蓝储君。司马稠死后，中山王厝以其子司马喜为中山国相，承袭其父一切的爵位。</p>
<p>司马喜为父守孝三个月后，正式成为中山国相。</p>
<p>中山王厝见司马喜神色像极了其父，心里甚是喜爱。中山王厝有意考量对方的才华，问道：“中山国孱弱，应该如何治理国家，才能在齐、燕、赵三国万乘之国存活下来。中山国是否能够克燕、赵万乘之国，是否可以一争天下。”</p>
<p>司马喜知道王上说出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出言迎合道：“王上，想要攻破万乘之邦也不难。中山国要想鼎立在齐、燕、赵三国之间也很容易。”</p>
<p>中山王厝闻言大喜，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向寡人道来。”</p>
<p>司马喜斟词酌句答道：“齐、赵、燕三国是万乘之邦，中山国想匆正面要攻破他们不是那么容易。中山国也没有实力和齐、燕、赵三国争雄。”</p>
<p>中山王厝闻言，脸色一沉，不喜道：“你刚才还说，寡人想要攻破万乘之邦不难。中山国鼎立在齐、燕、赵三国之间也很容易。司马喜。你是戏弄寡人吗？”</p>
<p>司马喜请罪道：“王上息怒，请听我把话说完。”</p>
<p>中山王厝阴狠地眼神盯着他，冷哼道：“你还想说什么。”</p>
<p>司马喜平静地答道：“王上，中山国的实力不如齐、燕、赵三国，这是不争的事实。中山国也被三国包围在其中。中山国要想存活图强，就要利用齐、燕、赵三国之间的间隙。”</p>
<p>中山王厝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中山国如何才能图强。”</p>
<p>司马喜见王上恢复了神色，认真地说道：“王上，我们以小国之力攻克燕大邦，击退强赵。这是为何。”</p>
<p>中山王厝道：“这是你父亲的功劳。”</p>
<p>司马喜摇了摇头，“不是父亲的功劳。”</p>
<p>中山王厝惊道：“那是谁的功劳。”</p>
<p>司马喜拜道：“这是王上的功劳。”</p>
<p>中山王厝迟疑道：“寡人的功劳。”</p>
<p>“父亲是先王的宫卫大臣。若非先**任有加，父亲岂能从宫卫大臣成为中山国相，成为托孤大臣。若不是王上信任父亲，给他一个建立功勋的机会。父王岂能建立破燕退赵的丰功伟绩。”司马喜见王上大悦，又道：啊“父亲是千里马，王上就是伯乐。”</p>
<p>“司马喜，寡人一直觉得你不是阿谀奉承之辈。”中山王厝大笑道：“你说话，寡人爱听。你说说，寡人应该如何治理国家，才能傲视齐、燕、赵三国。”</p>
<p>司马喜道：“王上，我们能攻破燕国，除了自身实力不弱之外。还因为我们联合了齐国一同灭燕。”</p>
<p>中山王厝似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答道：“你的意思是说寡人应该休养生息，发展国力。一旦，齐、赵、燕三国发生战事，我们就可以攻打弱的一国。”</p>
<p>“王上之言，正是臣想要表达的意思。”司马喜有意停顿，续道：“大争之世，齐、赵、燕三国皆是万乘之国，谁也不会服谁。齐国以五都之兵及北地之众，攻破燕都蓟城。燕国重器，皆被送往齐国临淄。燕、齐两国已经是世仇。臣断言，齐、燕之间必有一战。”</p>
<p>“齐国是东方强国，三晋、楚国和秦国都不敢挑战它。”中山王厝摇了摇头，“燕国是弱国弱旅，岂能挑战齐国。”</p>
<p>“齐、燕两国之仇恨不共戴天。一旦，燕国国力恢复，定然会选择向齐国复仇雪耻。”司马喜露出诡谲地微笑，“燕国一国之力打不赢齐国。如果燕国联合中原诸侯国一起攻打齐国。齐国能打得赢天下诸侯吗？”</p>
<p>“齐国虽强，但还不具备挑战天下诸侯的实力。”中山王厝笑道：“濮水之战，齐国被秦、韩、魏三国联军击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p>
<p>“王上说的不错。齐国不足以撼动天下诸侯。齐国国力太强，必会令中原诸侯忌惮。中原诸侯想要的局面是维持均衡。齐国打破了这种局面，将会遭至中原诸侯共同讨伐。”司马喜进一步道：“秦、韩、魏三国联合攻齐就是因为敲打齐国，维持均衡。”</p>
<p>中山王沉吟少许，问道：“寡人应该如何应对齐、燕、赵三国。”</p>
<p>司马喜道：“中山国行王道，齐威王曾放言，要灭了吾国。若非燕、赵两国相助，齐国早就实行攻灭中山的计划。齐国狼子野心，我们不可不防。”</p>
<p>中山王怒道：“齐国老儿，辱我之仇，寡人朝夕难忘。”</p>
<p>司马喜又道：“我们联合齐国攻打燕国，占领燕都，焚毁燕国国器。燕国不仅将齐国视为敌人，也将吾国当成了敌人。燕国是我国最大的敌人，两国不能和平相处。”</p>
<p>“寡人虽攻破强燕，占据燕国疆土，建立盖世功勋，也得到周天子褒奖。寡人也得罪了中山国。”中山王想了想又道：“齐、燕，寡人都得罪了。中山国应该如何，才能鼎立于三国之间。”</p>
<p>“齐、赵、燕三国，和我们关系最好的是赵国。但赵国和我国也时常发生争斗。我们要拉上魏国制衡赵国。”司马喜又道：“臣认为，我们应该联合齐、魏，交好赵国，制衡燕国。”</p>
<p>中山王自嘲道：“齐、魏、赵三国一向看不起中山国，他们会和我们交好。”</p>
<p>“王上。三国会和我们交好。”</p>
<p>“为何。”</p>
<p>司马喜信誓旦旦地说道：“齐国好不容易吞并了燕国，但赵国扶持燕质子职复国。燕、赵两国已经是齐国的痛处。齐国一国之力，不能攻破两国。齐国就需要我国制衡赵、燕。”</p>
<p>“齐国需要我国，这能理解。但魏国与我国没有疆土之争，岂会和我们较好。”</p>
<p>“魏国深陷四战之地，也要想我国牵制住赵、齐。魏国自然要和我们交好。”</p>
<p>“赵国呢？”</p>
<p>“赵国也想利用我们牵制齐、燕。自然也会与我国较好。”</p>
<p>“继续说。”</p>
<p>“王上，中山国虽小，但也是千乘之国，八百里疆土，带甲数十万。中原诸侯各国也会想着利用我国，达到制衡他国的目的。我们就可以利用中原诸侯微妙的关系，发展国力。一旦，天下局势有变，我国何愁不能破燕、赵、攻齐国，成为大邦。”</p>
<p>“好。”中山王厝听到这番精辟的言论，热血沸腾，大喜道：“寡人若能早日听到这番言论，中山国早已经成为万乘大邦。”</p>
<p>“王上，现在听到，也不晚啊！”司马喜放低身子，恭维道：“中山国能够屹立在诸侯之间，但现在不能太急。我们要利用诸侯的微妙关系，发展国力才是最重要的。”</p>
<p>中山王厝也赞成这个观点，颔首道：“中原大战后，诸侯损伤惨重，将会有短暂的和平。我们也可以利用短暂的和平，结盟齐、魏，交好赵国，制衡燕国，发展国力，以待天下有变。”</p>
<p>司马喜高呼道：“王上圣明。”</p>
<p>中山王厝怎么也没想到司马稠之子，竟然如此大才，又问道：“司马喜，寡人一直想向中原诸侯靠近。为什么中原诸侯总是鄙视中山国。”</p>
<p>司马喜想了片刻，答道：“王上，中原诸侯鄙视我国，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国是蛮夷之国，未曾开化。”</p>
<p>中山王厝愤怒道：“中山国是姬姓诸侯国，我们攻伐燕国不义之邦，也得到了周天子的嘉奖。如何成了蛮夷之国。”</p>
<p>司马喜顶住中山王的愤怒，温和道：“中原诸侯注重华服、礼仪。攻伐，以车为量。他们的文化和衣着，生活习俗也与我们大有不同。”</p>
<p>中山王想了想原来这才是中原诸侯鄙夷中山国的关键 ，问道：“寡人如何做，才能向中原诸侯靠起。中原诸侯也不会轻视我们，视我们为蛮夷未开化之国。”</p>
<p>司马喜欲言又止道：“臣有个建议，但会冲撞了祖制，也会…”</p>
<p>“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中山王厝郑重道：“寡人要想成为吴越之君，就要做出变更革新。”</p>
<p>司马喜恭维道：“王上敢于打破礼制，相中原学习，踏出第一步，真乃圣明之君。”</p>
<p>中山王错闻言大悦，问道：“中原文化灿烂，诸子百家争鸣。当今以墨、儒、法、纵横家、名、兵等几家影响力最大。寡人应该如何学之。”</p>
<p>司马喜答出四个字，“以儒治国。”</p>
<p>中山王疑道：“学习儒家？寡人据闻，儒家在中原不得诸侯重用。”</p>
<p>司马喜正色道：“中原诸侯不用儒家，那是对儒家不够了解。”</p>
<p>中山王道：“寡人也不了解。”</p>
<p>“儒家存在了数百年，门徒成千上万。当今齐国的祭酒孟轲也是出自儒家一脉。儒家提倡以礼、仁治国。仁、礼治国天下大定。”司马喜见中山王没有出言反对，又道：王上，我们若选择以儒家思想治理国家，儒学之士将会来到中山国效力。中山国实力增强，中原诸侯也不会视我们为蛮夷之国。”</p>
<p>“以儒治国。”中山王厝沉思片刻，扬声道：“好，寡人就以儒治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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