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百金之士

　　

<p>赵不弱胡，胡必弱赵。这八个字传入赵固的耳畔，令他心境久久不能平复。</p>

<p>如果赵君更改了南下角逐中原，争霸诸侯的国策，选择北向进军胡地，争霸草原，进而拓展疆土。赵国国力蒸蒸日上，北胡岂敢南下犯赵。中原诸侯，岂会小觑赵国。</p>

<p>如此，属于代郡、属于赵国的辉煌也将到来。</p>

<p>如果赵国兵制成功，铁骑能够左右战局。势必会在中原诸侯掀起惊涛巨浪。赵国也将成为第一个中原诸侯国，建立一支铁骑的国家。</p>

<p>赵雍没想到赵固听见自己这个举动，对方的脸色会表现出异常平静，问道：“赵固，你就不问问寡人，为何要在锤炼一支令诸侯闻风丧胆的铁骑。”</p>

<p>赵固整理好思绪，答道：“君上已经回答了。”</p>

<p>赵雍问道：“寡人说了什么。”</p>

<p>赵固眸色镇定地答道：“赵不弱胡，胡必弱赵。”</p>

<p>赵雍愣了片刻，又问道：“你就不问寡人为何选择在代郡锤炼铁骑的原因吗？”</p>

<p>“君上欲锤炼一支铁骑，代郡是最好的选择。”赵固续道，“君上选择代郡，原因有三。”</p>

<p>“继续说。”</p>

<p>“一是因为代郡之民喜胡风，也善骑射，君上推行起来，不会受到阻力。”</p>

<p>“嗯，你说的不错。”赵雍问道：“第二个原因是什么。”</p>

<p>“二是因为君上要锤炼铁骑，自然离不开骏马。赵国之骏马，多出自代郡。代郡之骏马，弱与胡，不弱于中原诸侯。第三个原因，臣不敢说。”</p>

<p>赵雍见他脸色迟疑，欲言又止，想必是觉得有什么顾虑，不方便说出口，抬手道：“有什么就说，寡人不会降罪于你。”</p>

<p>赵固挺直背脊，声若洪钟道，“君上以代郡作为试点，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在赵国引起多大的风波。”</p>

<p>赵雍的心意被他看穿，也不生气，称赞道：“不愧是被赵国称为三贤之一的人。你已经猜到寡人内心所想，寡人对你没有隐瞒的必要。”</p>

<p>赵雍见他沉默不语，提高语调，“寡人想在代郡锤炼一支能征善战、令诸侯害怕的铁骑。赵固，你在北疆代郡经营多年，对北胡的习性、骑射十分熟悉。寡人需要你的帮助。”</p>

<p>赵固看不出赵雍的意志力有多坚决，沉默一会，担忧道：“君上改革兵制，还是效仿北胡骑射。臣担心，会有很多人反对。”</p>

<p>“寡人训练铁骑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赵雍展了展衣袖，又道：“寡人也不会将训练铁骑的事情告诉他们。”</p>

<p>“君上是打算在代郡秘密训练铁骑。”</p>

<p>“不错。铁骑一事，事关重大。没有十足的把握，寡人是不会让他们知晓。”赵雍叮嘱道：“赵固，你也不能泄露半点风声。”</p>

<p>赵雍殷切叮嘱他，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赵固也知晓训练铁骑会引发的风波，拱手道：“君上想要臣做点什么。”</p>

<p>代郡，南面通达上党，东边是中山，西、北两面皆是北胡。为了应对北胡南下进攻，赵固也在代郡训练了少量的铁骑。但这些铁骑，没有经过特别训练，都是与胡人作战时候自发形成，也没有很强的战斗力。</p>

<p>赵固将这些铁骑，用来刺探北胡情况，传递信息。锤炼出一支能征善战、扬威草原以及令诸侯威风丧胆的铁骑，也是赵固多年的心愿。</p>

<p>赵雍得到了赵固的支持，训练铁骑的事情，也成功了一半，“寡人要召集代郡所有的将士。”</p>

<p>赵固惊道：“代俊所有的将士？”</p>

<p>赵雍目光坚定，语调不容质疑，“寡人要从这些将士中选拔最精锐之人。寡人也会为这些人设置骑射的内容，并会亲自考核。”</p>

<p>赵固稳定心神，问道：“被选中的将士会如何。”</p>

<p>“凡是，善骑射之人一旦被选中，无论是胡人，还是赵人，一律享受相同的待遇。寡人不会让选拔出的铁骑，有高低贵贱之分。”</p>

<p>赵固惊慌道：“君上，一旦胡人和国人处于同等地位，国人心里失衡，进而会带来很多问题，甚至会导致局势失控。”</p>

<p>“如果不打破尊卑观念，不能同等对待这些将士。寡人锤炼的铁骑就不能同心协力。”赵雍用殷切地眼神注视着他，意志坚定，“寡人打破尊卑，可能会遇见前所未有的问题。这是机遇，也是挑战。寡人相信，你会做到的。”</p>

<p>赵固见赵君无条件信任自己，且训练铁骑的态度明确坚定，也不愿意辜负君上对他的信任，“臣愿意为君上效命。”</p>

<p>“好。”赵雍端起一盏酒樽，“赵固，辛苦你了。寡人敬你一樽。”</p>

<p>赵固回礼，扬起脖子将杯盏之酒，一饮而尽。</p>

<p>赵雍见他豪爽的性子，大声道：“好，痛快。”说完，也将杯盏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p>

<p>赵固放下酒樽，问道：“君上打算何时训练铁骑。”</p>

<p>“明日正式开始选拨。”</p>

<p>赵固知道君上的性子，也不多说，当下领命。</p>

<p>赵雍拾起桌上摆放的竹简，递给穆涧，示意他将竹简传给赵固。</p>

<p>赵雍道：“这些都是选拔将士的标准。”</p>

<p>赵固接过竹简，正色道：“臣，不会辜负君上所托。”</p>

<p>赵雍一挥手道：“时日不早了，你早些下去歇息。这些东西，拿回去看。”</p>

<p>“喏。”赵固行完礼，躬身告退。</p>

<p>赵固走后，司马望族问道：“君上，你给代相的时间是否太仓促了些。”</p>

<p>“时间是仓促了点。”赵雍注视着赵固消失在黑夜之中的影子，“寡人相信，代相不会令寡人失望。”</p>

<p>屠彝也道：“君上，你选拔标准，比魏武卒选拨还要严格。不知代郡将士，有几人能够合格。”</p>

<p>“屠都尉所言极是。”穆涧也道：“君上，要不放宽条件。”</p>

<p>赵雍注视着众人的眼神，一字一句正色道：“齐恒公带十万之兵，天下诸侯莫敢与之争锋；吴起率七万之众，纵横诸侯，所向披靡；孙武麾下有三万之兵，就可以横行天下，谁也不敢阻拦。寡人要锤炼一支铁骑，兵不在多，在精。”</p>

<p>屠彝深知带兵之道，赞道：“君上所言不错，兵在精，不在多。”</p>

<p>“寡人也不在乎选拔合格的人会有多少。寡人要的是能够让诸侯闻风丧胆，北胡听见赵国的名字就害怕的劲旅。”赵雍又道：“寡人要的是足以媲美魏之武卒、齐之竞技，威武之师。”</p>

<p>屠彝感叹道：“君上想要和魏之武卒、齐之竞技，相媲美的威武之师，不容易啊！。”</p>

<p>“路，难走，才能有挑战性。正所谓，美景在险峰。”赵雍眸色明亮，“此次选拨，要严格把控，凡是不合格者，无论是谁，家族背景有多强大，一律不许重用。”</p>

<p>屠彝见君上这一次目光坚定是动了真格，问道：“请君上为这支铁骑取名。”</p>

<p>赵雍双眸深沉，厉声道：“赵之铁骑……百金之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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