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懂得珍惜英雄的国家
<p>高邑、南长城防线是中山国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构筑的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中山国相信有了这道固若金汤的防线，赵国休要想往北推进一步。</p>
<p>赵国北上攻伐中山，的确也被这道防线所阻。赵国君臣也在为这道防线而发愁。就在这时，乐毅献计，改变了平推、围城的战术。全面向中山国开战，打乱敌国布局。</p>
<p>赵君采纳了乐毅的建议，并依计行事。</p>
<p>太子章率领中军正面攻打长城和高邑中山守军，让敌人分不清赵国的作战意图。乐毅亲率铁骑，攻破长城防线薄弱之处，声东击西、迂回穿插。</p>
<p>中山国精心设计的高邑、长城防线，在赵国铁骑和步卒的内、外夹击之下，不足三日，就被攻破。</p>
<p>高邑、长城中山国主将张若战死、张拓被生擒。中山国境内全线崩溃。随后，赵雍采纳了乐毅大胆的想法，趁势举兵北上。</p>
<p>元邑、封龙等城邑听说防线被赵国攻破，以及溃逃的中山军又散播赵军是如何英勇。再加上中山能征善战的将领，因为中山国以儒治国，或被杀、或被贬、或被流放。赵军抵达城下，中山国守军不战开门请降。赵军北上，没有遇到中山国的阻截，兵不血刃攻破了元邑、封龙等数座城池。</p>
<p>赵雍见中山军毫无斗志，一击就败，惋惜道：“中山国也是拥有英雄、勇士的国家。可惜啊！中山衅王厝、中山王姿，在这个大争之世，贵儒学，轻壮士，导致国力大损。”</p>
<p>肥义答道：“中山国乃异族所立，存国百年，也该亡了。”</p>
<p>“中山王姿也够可怜。国难当头，竟然没有一人挺身而出为他而战。”田不礼叹道：“中山国不亡，天理不容。”</p>
<p>“章儿，你要记着，中山国能有今日，实乃咎由自取。”</p>
<p>“请君父教我。”</p>
<p>赵雍注视着请降的中山众人，“中山国不以弱国之力，与强国相争而不落败，中山衅王厝也算一世英雄。”</p>
<p>“孩儿不知中山衅王如何英雄。”</p>
<p>”不顺齐人之意，敢于称王，也不惧怕齐国淫威，举兵抵御。又以弱国之力，攻破强燕，掠其民、夺其财、占其城。燕国祭祀的重器，也被熔炼成中山国镇国之宝。两年前，中山衅王厝南攻我国占领鄗城；北攻燕国，斩其燕将。中山国今日为何会落败，你可知道原因。”</p>
<p>太子章恭顺道：“请君父示下。”</p>
<p>赵雍看了看城门上封龙两个大字道：“一个没有英雄、勇士的国家是不幸的。一个有英雄、勇士，却不被国人传诵、敬仰、爱惜的国家，注定是无药可救。中山国落得这般田地，皆是中山王不重英雄、轻勇士之故。”</p>
<p>“中山国乃异族之国，至今已有百年。他们有自己的英雄，有自己的骄傲。可惜，中山衅王厝和中山王姿不知道珍惜。昨日种下的因，成了今日之果。”</p>
<p>“昨日之因，今日之果。”公子章点头了点头道：“一个不重视英雄的国家，注定是无可救药。君父之言，孩儿铭记肺腑。孩儿定当传诵本国英雄、敬重壮士。”</p>
<p>赵雍见孩儿一点就通，着实欣慰，一边命乐毅接收封龙、元邑等城，防止中山国请降的将士复叛。另一边率领大军继续北上攻打东垣。</p>
<p>东垣位于滹沱河南岸，是中山国南疆最重要的军事重邑，也是捍卫灵寿的南大门。东垣被赵国攻破，灵寿便无险可守。</p>
<p>赵军抵达东垣，见此城地势险峻，依山而建，城墙巍峨高大、护城河又宽。若是强攻，赵国定会损伤惨重。赵雍命封龙投降的中山将孙潜前去劝降。</p>
<p>孙潜来到城下，高呼道：“楼上可是石楼将军。”</p>
<p>只见城楼上一位年过六旬，身穿战甲，胡子花白的老将，单手按着剑柄，往城下看了看，答道：“老夫正是。”</p>
<p>“石老将军，我是孙潜。赵君敬重石老将军是英雄，命我来劝降。”</p>
<p>“忠臣不事二主，你怎能不为国而战，降了赵人。”石楼震怒道：“孙潜，你事受国恩，不知为国尽忠。你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p>
<p>“中山衅王厝、中山王姿，如此昏聩之主，岂配我们为他效忠。”</p>
<p>“你休要胡言乱语。”</p>
<p>“中山国一片乌烟瘴气，朝堂混乱，奸佞当道。我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为国效力。还不是被人排挤，下入牢狱，郁郁而终。我大哥为了给父伸冤，还不是被奸人所害。我先祖对得起中山国，中山国岂能对得起我们？试问，这样的国，对我孙家何恩之有。”</p>
<p>“王上被奸佞蒙骗，迟早会还你一个公道。王上将封龙交给你，就是信任你。你不战而降，辜负了王上的信任。你对得起国家吗？”</p>
<p>“公道？”孙潜大骂道，“我等了五年，公道何在。今日的中山国已经不是我们为之守护的国家。石老将军，我孙家的下场，你难道没有看见？今日落难的是我们孙家，明日又何尝不是你石家。”</p>
<p>石老将军高呼道：“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先王有恩于我，岂能不战而降，愧对国家。”</p>
<p>“石老将军一生赤胆忠心，何必为了这个无药可救的国献出生命。如今，赵国数万将士兵临城下，你绝无赢的机会。”</p>
<p>“国虽负我，我不负国。”石老将军喝道：“我城内有三万之众，赵人有种就来攻城。”</p>
<p>孙潜劝说无果，前来谢罪道：“君上，我不能劝降石老将军，请你责罚。”</p>
<p>“石老将军为了一世的英明自然不愿降。”赵雍淡淡道：“这一战，我们注定要打。诸位，此战如何打。”</p>
<p>肥义道：“石楼把守此城，的确不容易攻破。这一战会打得相当惨烈。”</p>
<p>赵雍问道：“我们如何才能降低自身的损失。”</p>
<p>田不礼道：“君上，我们不如派一人诈降。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内外响应，一举攻破城池。”</p>
<p>肥义道：“石楼不是糊涂之人，他是不会上当。我们诈降，他一眼就会看破。反而，还会白白折损许多的将士。”</p>
<p>田不礼又道：“诈降，行不通。我们只能选择强攻。”</p>
<p>赵雍琢磨片刻道：“东垣地势险峻，护城河又宽，我们强攻，至少要十万兵力。我们这点兵力是攻不破东垣。我们有没有办法将城内的敌人，引出来。”</p>
<p>“石楼素来稳重，我们用言词激他，或者辱他，他也不会出城而战。”肥义道：“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p>
<p>赵雍琢磨片刻道：“我们只有等左、右两军汇合，发动强攻。”</p>
<p>司马望族道：“君上，臣有个主意。”</p>
<p>赵雍忙道：“你有什么主意。”</p>
<p>司马望族道：“我们何不用弓弩的优势，射杀城楼上的中山军，让他们活在恐惧之中。我们用大军围城，围而不攻。以此磨灭中山国的斗志。随后，我们又以中山请降的将士，有说他们，扰乱他们的心智。也许不用我们攻城，中山军自会请降。”</p>
<p>赵雍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试试。”</p>
<p>中山人重勇士，崇山英雄，民风好武。赵军用妇女的衣服，侮辱和挑衅石楼。石楼身边的副将闻言，愤恨不已，纷纷请战。石楼看穿了赵国的用意，压下了请战的将领。</p>
<p>石楼注视城下黑压压一片赵军，笑道：“赵国可以骂我们，我们也可以骂他们。赵军想要骗我出战，想都不要想。”</p>
<p>赵君见石楼不上当，用强弓劲弩铺天盖地朝城楼上射去。</p>
<p>面对赵国的箭雨，石楼也早有准备，举盾抵挡。赵国的箭雨，对中山军造成的伤害也不大。赵国派出请降将士，前去有说。石楼命人将有说之人全部射杀。</p>
<p>副将季云问道：“将军，赵国围而不攻，是什么意思。”</p>
<p>石楼答道：“赵君身边有智慧之人，他们知道强攻会损兵折将。”</p>
<p>一人道：“有老将军在，赵人岂能破城。”</p>
<p>“不可大意。”石楼又道：“赵人用言语激怒、侮辱我们就是为了逼我出战。我不出战，赵人便想用武力磨灭我们的斗志。用招降的中山将士，乱我们心智。”</p>
<p>季云问道：“赵国一计不成，便会又生一计。我们就这样和赵国打消耗战。”</p>
<p>“我们耗得起，赵国远道而来，必定耗不起。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赵君，想要攻心，如此伎俩，真是太小看我了。不出几日，赵君就会选择强攻。”</p>
<p>“将军怎知，赵国会强攻。”</p>
<p>“赵军攻伐我们，就要速战速决。他们是不会和我们打消耗战。他们若不趁着我们城内兵力薄弱，发动强攻。一旦我们援军来了，赵国就更没有机会。“</p>
<p>“将军说得是。”</p>
<p>“传令下去，无论赵人如何挑衅，我们皆不能出城迎战。我们也要提防赵人会在夜晚偷袭。”石楼注视着城下的赵军，心道：“赵君，你会选择什么方式和我决战。”</p>
<p>赵国一计不成，又一计失败。用弓弩射杀中山军，收效甚微。用招降的将士去劝降，功效也不显著。夜色偷袭，对方也早有准备。赵雍也明白，战事拖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然，左、右军被中山军所阻，没能来到东垣。想要发动强攻，兵力又不够。</p>
<p>赵雍召集千户长以上的将领，商议计策。连续商议了三个时辰，都没有结果。</p>
<p>赵雍心想：“难不成大军就被眼前这座城池所阻，不能往前推进。”</p>
<p>乐毅安置好元邑、封龙事物之后，来到东垣。赵君见了，问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攻破此城。”</p>
<p>乐毅早就听说大军被东垣所阻，不能前进。来见赵君之前，早就想好了对策，“君上，我们不如撤军去攻打石邑。”</p>
<p>乐毅见君上神情不甘心，续道：“石邑是灵寿东边的屏障。我们攻破了石邑，依然能够剑指灵寿。”</p>
<p>赵雍答道：“围了东垣几日，就这样撤兵，寡人实在不甘心。”</p>
<p>乐毅闻言，又道：“我们突然撤军去攻打石邑，石楼必会放松戒心。石邑告危，也会求助东垣。”</p>
<p>赵雍瞬间领悟，笑道：“你的意思是以石邑为饵。”</p>
<p>“石邑有石楼的妻子、儿女和父母。哪里也是安葬石氏先祖的地方。石楼见我们突然撤军去攻打石邑，必会方寸大乱。”</p>
<p>“继续说。”</p>
<p>“石楼见石邑告危，便会派兵前去援助。我们利用骑兵在半路设伏，歼灭援军。然后，利用这支援军，前往石邑，协助左军攻城。”</p>
<p>赵雍琢磨少许，心中大喜，又道：“继续说。”</p>
<p>“我们散播消息说这支援军被我们围困。石楼得到消息，不会坐视不管，定会举兵来救。东垣防守薄弱，我们就让右军趁势攻破城楼。”</p>
<p>赵雍用赞赏地目光看着眼前之人，“乐毅，寡人得你，实乃一大幸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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