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直发女人
我突然发现，白川是热烈主动的将爱送到你的手里，契而不舍。
贺临昭是强烈的索取，像是个无尽的黑洞，深不见底。
所以在十年前，我确确实实对白川动心了。
我为了贺临昭的野心而拼命付出加班的每一个夜晚，白川都会不动声色的悄悄在我的办公室门外给我放好热热的宵夜。
还有胃药。
他会在我因各种问题送贺临昭去医院，等在手术室外焦急无助时突然出现，犹如神灵降世，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光。
还给我带着热热的豆浆，还有干净的衣物，默默的陪着我坐很久很久，
最后在贺临昭苏醒之前安静离开。
更早之前，白川和贺临昭因为我而打架之后，会偷偷写信塞进我的书包里，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他发自真心的对不起。
白川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我，我在救赎贺临昭，他在救赎我。
我望着百无聊赖摆弄着手机的白川出神。
他悠然地晃动着自己长长的腿，带着几分喜悦调侃我：“喜欢我就直接上，你在那儿看着可不解渴。”
我咬牙将手里的笔扔在了他的身上。
他可真是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刚刚做出的承诺扭头就忘。
我问他正事：“贺临昭现在在哪儿呀？你那个追踪器准吗？”
他将笔从怀里拿起，握进了自己的掌心，冲我翻了一个傲娇的白眼：“军用的，你说呢？”
“他的车还在汇大国际。”
就在我回公司任职的第一天，我就让白川帮我在贺临昭的车上装了个追踪器。
我想知道，他周三到底会去哪里。
可是眼下，他确实实在谈生意，我悄悄找人核对过合作商的时间安排，贺临昭并没有说谎。
我的手机突然在桌上嗡嗡作响，看一眼来电人，竟然是苏禾。
大周三的，她出诊应该很忙啊，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将电话接起，苏禾就大喊大叫：“黎昕！我看见贺临昭了！”
我眉头一皱，心立刻悬上了嗓子眼。
“你看见贺临昭了？在哪里？”
明明我刚让白川确认了追踪器，他的车还停在汇大国际楼下。
“当然是在医院啊，不然还能在哪？”
白川听见我说贺临昭的名字，立刻正襟危坐，神情紧张。
我继续问苏禾：“他在你们医院干什么？”
她的嗓音尖尖的，一听就是在捏着嗓子说话，怕被人听到：“他带着一个女的，在我们妇产科呢！”
“那个女人我不认识，就看见是一头直发！”
直发！
是张凤莲给我的那两根头发的主人！
“可是我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就看见身材挺好，挺年轻的。”
身材好，年轻。
向凝？还是曼蒂？
我已经无心追问，挂掉电话后直接指着白川，手指发颤：“你的追踪器失效了！”
“怎么可能啊，真的是军用的，我没骗你！”
白川突然冷静：“也许，他并没有开自己的车去医院。”
贺临昭的车过于显眼，他怕被人看到！
是啊，这确实是他，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为了骗过我的眼线，无所不用其极。
我当即拿上包准备往出走，我以为自己不在乎贺临昭了，现在什么情况都能如何应对。
可是现在我的慌张无措和身体的颤抖，全在告诉我，我对贺临昭还有感情。
他的背叛，我还是很在意。
白川要跟着我走，我将他拦在门外。
“你别去。”
我无法忍受别人看见我的屈辱。
“我自己可以。”
白川狭长的眼睛星光点点，担心毫不掩饰：“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电梯。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软弱。
油门踩到了底，我横冲直撞，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开到了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
我甚至连车都来不及挺好，就那么歪歪扭扭的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每次来到这里，我的小腹都会带有隐隐的痛感，想起那个再也让我无法成为母亲的夜晚。
我镇定了一番心神之后，在医院门口给苏禾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
她在那头还是捏着嗓子：“喂，你到了吗？”
“他还在你们科吗？”
苏禾的语气透露着无奈：“我们院领导今天巡查，我没办法去跟，你先上来看看吧。”
我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走进了医院门诊大楼。
我经常去找苏禾，轻车熟路的走上了二楼的妇产科门诊。
这里的人群熙熙攘攘，都面带喜色的做着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准备。
我曾无数次的想象，我挺着肚子站在这里，和贺临昭一起欣赏超声检查下的我们宝宝的样子。
这些场景，都曾在我深夜的梦中重复出现。
魂牵梦绕。
可是现在，贺临昭是和别的女人在这里出现。
愤恨和愚弄在我心头愈加浓烈，我仔仔细细地辨认着人群中的每一张脸。
但是没有贺临昭，也没有那个直发女人。
我又冲向了三楼的检查室，所有的孕期超声检查都在这一层。
我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探寻。
仍旧没有任何结果。
难道，是苏禾看错了？
可是不应该啊，贺临昭站在人群中，那么显眼，说是鹤立鸡群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认错呢？
突然，三楼的医院广播响了。
“请曼女士到二十六号诊室就诊。”
曼女士？
曼蒂？
二十六号诊室在三层的一个应急防火门外的又一侧诊室，那里是比苏禾等级还要高的妇产科专家。
我绕了一大圈，忽略了那里。
我的心比刚刚疾步上楼跳的还要厉害。
曼蒂和贺临昭断的那么决绝，那么快，我本身就觉得有问题。
果然，贺临昭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强加镇定地走到了那扇沉重的应急防火门外，用尽全力，拉开。
拉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披散着一头长直发的女人，走进了二十六号的诊室门。
门渐渐合上了。
关门的人，只露出了半截身子，我看的很清楚，是贺临昭今天从家离开时穿的那身竖条纹的黑灰色西装。
那个西装的袖口，还是我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可是那个长发女人的身影，并不像是曼蒂，也不是向凝，那是谁？
竟然还有别的女人存在？
所有的疑问，都藏在这扇门的后面。
我走上前，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十分黏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汗珠淋漓，门把手冰凉彻骨，冻得我心里直发颤。
我还没拧开，门却吧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我还没看清开门的人是谁，身后却突然有个女人叫我的名字。
“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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