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坦白
徐风冷笑着看着她。
此时的玲儿姑娘彻底心乱如麻，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如此作贱自己。这也意味着，她曾经真的将眼前这位大人，给踩在了脚下。
如今对方强大到她难以仰望的地步，来找她算账了。
可这怎么可能？她还算年轻，是千年豪族上官家的丫鬟，这辈子也就教训过一些上官家的下人、丫鬟，可那些都不过是普通人啊。
就算他们日后走了大运踏上修行路，可年龄摆在那儿，早就错过了最佳修行年龄，就算有再好的资质也失了先机，能入品都千难万难，根本不会有太大成就才对。
自从原先服侍的主子上官燕毁容彻底失宠后，她作为对方的心腹，凭借出色的办事能力，很快便被上官长空看中，得到相当大的器重，不仅在上官家地位稳步上升，自身实力也从九品突破至现在的七品中期。
巨鲸帮虽然在停止扩张势力范围后，对周边的大势力和家族进行交好与拉拢，但也不是每一个都买他们的账。上官家与巨鲸帮虽有些往来，但交情很一般，因而这次也就随便派出这位玲儿姑娘前来送上一份贺礼便完事了。
虽说仍是个下人，但背靠上官家最有出息的上官长空，上官家其他族人也不敢过于轻视她。
而自从她转投上官长空门下，之后便很少再有折辱下人的行为。她处罚过办事不力的手下，也杀过犯下大错的下人，但将人踩在脚下践踏尊严这种事，却已经极少发生。就算有，她也能肯定绝对不是眼前之人。
只有在为前主子上官燕办事时，才偶尔会为了让下人牢记教训，杀一儆百，将人踩在脚下狠狠打击羞辱。
说起来，上官燕这位前主子也着实可怜，本是家主最疼爱的女儿，结果偏偏痴心于圣门火云宗大长老之孙，执迷不悟惹厌了家主，之后更是在动乱中被人毁容，好好的豪族嫡女的名声，也被那个低贱的矿奴……
那个低贱的矿奴……
玲儿姑娘忽然感觉心中一堵，喘息声越发急促，双眸更是一点点瞪大，彻骨的寒意席卷其全身，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大人，绝望的情绪瞬间击垮了她。
玲儿姑娘一下子瘫软在地，哆嗦着嘴唇。
“你，是你，居然是你？不，不会的，怎么会是你……”玲儿姑娘像是失了神智，喃喃自语，宛如天塌一般。
“看来你是记起我来了。”徐风邪笑一声。眼见对方这副不堪的模样，他又接着像是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并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上官燕现在如何了？”
听到徐风说不会杀她，玲儿姑娘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神采。她现在颇受上官长空重用，而上官长空最有可能是上官家下一代家主，前途一片光明，用蓝星的话来说，就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能不死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为避免触怒对方，玲儿姑娘连忙将上官燕遇袭后直至今日的状况一一道出。
上官燕被毁容之后，着实发疯了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何人都不见。最后还是其母为她寻来药王谷秘制药膏，精心涂抹一段时间之后，才勉强可以见人，不至于让人见到之后吓一跳。
之后遍访名医，包括请来药王谷正式弟子在内的诸多名家，各种法子都用了，苦也吃了不少。好容易才大致恢复过来，若是不靠近仔细看，很难发现那些曾经的毁容痕迹。
只是外人看不出来，上官燕自己则瞧得清清楚楚，爱美的人都一样，容不得自己的容貌有半点瑕疵，上官燕一直对此耿耿于怀，食不知味，可徐风的毒药相当厉害，完全恢复是难上加难，故而她心中一直焦躁难安，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让服侍她的下人苦不堪言。
而徐风制造的谣言，早就在上官家传开，只有上官燕沉浸在自己人容貌无法彻底恢复如初的苦恼之中，很长时间内都一无所知。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到底还是在杂役们的笑谈中得知了此事，一时之间气急攻心，当场晕倒。
盛怒之下的她抓住那些嚼舌根的下人严刑拷打，一层层追查，终于查到一切源头在于徐风，那个自己找来的傀儡，名义上的夫君，一个早就死去的蝼蚁。
人都“死去”不知多久了，还怎么对峙破除谣言？上官燕有气无处发泄，下人们又是一番遭殃，人人都对她厌恶恐惧，暗中咒骂不已，而她的“胡作非为”，反过来又让她的父亲上官桀对其更加不满，愈发不待见她。
而在此期间，上官燕仍旧不间断的向自己的意中人写信，表达情意与相思之苦。
坚持了数年，或许是不厌其烦，或许是为了彻底做个了断，总之那位大长老之孙终于给她写了回信。
结果不言而喻，上官燕再遭情郎的绝情信重创，自此之后整个人如被抽干了精气神，神情恍惚，时常一个人发呆，口中自言自语。
但她并未有多怨恨情郎，而是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相貌有损，以及名声被彻底败坏的消息被对方得知，这才引得情郎对她心灰意冷。
不过上官家到底还有个真正关心她的母亲，一段时间的耐心开导以及养神明心类丹药的辅助，上官燕渐渐走出了低谷，如今状态已好了不少。
徐风耐心听完之后，沉吟不语半晌，随后忽然问她：“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什么？”玲儿姑娘一惊。
“那个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太靠近我而被你们活活杖毙的那个丫鬟的名字。”徐风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玲儿姑娘一愣，随即心中大寒，是了，原本当初眼前这位大人虽说只是个傀儡，但到底在她的帮助下由一介普通人成了上官家的赘婿，身份地位大增，就算对她再不满也有限，事情急转直下都是因为那个丫鬟的死。也正是处置那个丫鬟的过程中，她才做出将人踩在脚下羞辱的事情。
此时她思绪急转，绞尽脑汁回忆那个丫鬟的信息。她知道，若是她回答不出，眼前这位虽不会食言杀了她，但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初那个丫鬟又完全不被她放在眼里，此时哪里还想得起叫什么名字。
但或许此女身上的确有一分气运在，片刻后，她眼睛微微一亮，居然真的想到了什么，颤声道：“大人，她的名字，奴婢当真想不出来了，只记得，只记得她似乎，叫，叫什么莲，名字中带有一个莲字。”
徐风静静的看着她。
“起来吧。”
“是，多谢大人。”玲儿姑娘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徐风猛然抓起她的一只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生掰断了她五根纤纤玉指。
“啊！”玲儿姑娘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而这还不算完，徐风接着错开她的肘关节，接着是肩关节。清脆的骨骼错位之声，令人头皮发麻。
玲儿姑娘疼得满头是汗。
“她的名字叫彩莲，这下，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徐风冷冷道。
“是，大人！”玲儿姑娘强忍痛苦道。
“回去之后，告诉上官燕，她的脸，是我毁掉的。她的名声，也是我精心策划毁掉的。不过这一点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此言一出，玲儿姑娘猛地抬头，震惊非常。
“很意外吗？当年你们上官家宝库也是我盗的，包括两处矿场的矿奴，同样是我放跑的。”
“将这一切都告诉上官燕，我要让她知道，她所遭受的痛苦，全部拜我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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