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援助苏联（十九）
只是乘坐飞机，凯塞林元帅依旧从飞机细微的震动中感受到了飞行状态不太对劲。从舷窗看出去，就见机翼上已经出现了明晃晃一层冰霜。
即便很清楚如果机翼继续这么结霜，有可能会出现坠机，元帅依旧一言不发。那些不懂行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认为，是因为飞行员的不作为导致了机翼结冰。驾驶各种战斗机进行过过那么多次飞行的元帅却知道，机翼结冰问题源自苏联湿冷的气候。飞行员们不仅没有怠惰，反倒是竭尽所能的发挥实力。如果没有飞行员的努力，机翼结冰问题只会更加严重。
此时，正确的做法不是指责飞行员，而是静静地待着，不要给飞行员添乱。
果然，飞机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终于飞到了云层之上。没多久，机翼上的冰层开始融化，随着一阵震动，很快从机翼上脱落。
此时，飞行员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凯塞林元帅做了汇报，“元帅，现阶段飞机已经进入了安全状况。不过我们需要过一段时间再次进入云层之下，确定航线。那时候也许会遇到问题。我会提前告知元帅。”
“请按照你的判断来飞行。”凯塞林元帅答道。说完，元帅继续看向窗外。
飞行员心中都是感动。在德国空军内部，戈林是新一代飞行员们崇拜的对象。凯塞林元帅则是被飞行员们信赖的对象。见元帅看着窗外，飞行员赶紧回头，不去打搅元帅。德国已经从美国那里获得了自动巡航控制系统，使得飞行员们可以节省大量的体力与精力。飞行员此时看着连绵不绝的云层，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在下一次进入云层之下的时候能够有更好的表现。
凯塞林元帅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无边无际的云层下。德国空军接受了元帅的命令，即便喷气式战斗机损失越来越大，依旧持续作战。同时，德国空军也首期了狂傲的心情，出动之前做了更多细致的准备。在这样的调整后，空军的损失没有继续爆发性提升。
喷气式战斗机毕竟有巨大优势，虽然每天都损失20多架，依旧靠着强大的战斗力撑住了前线的局面。不过其他装备螺旋桨战斗机的大队就没有这样的优势，从之前1：5甚至是1:10的交换比，变为了1:2的水平。
凯塞林元帅看着无边无际的云层，已经确定了交换比降低的一大原因。苏联的气候太糟糕了，让数量处于劣势的德国空军遭到了很大影响。如果德国空军不得不继续在冬季持续作战，苏联空军的消耗战将让德军陷入非常不利的局面。
原本德国总参谋部认为，只要能夺取莫斯科这个苏联的铁路枢纽，就可以让苏联红军不得不分散在几个区域。现在看，德军貌似并没有拿下苏联的实力。凯塞林元帅虽然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从敦刻尔克之后，德国空军就明白了一个现实，德国空军没有能力只靠自己解决战争。这不仅仅是德国空军没有这般能力，全世界所有空军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思考着到底要怎么做，凯塞林元帅甚至没有注意到之后的几次进入云层下的震动。与德国整个战争局面相比，这点只关乎凯塞林元帅个人生命的小事实在是微不足道。
因为不能夜间飞行，这趟飞行前后一共花了两天。凯塞林元帅安全抵达中央集团军司令部的时候，已经是12月9日，也就是苏联红军全面反攻的第四天。
一到德军中央集团军的司令部，凯塞林元帅就感觉到了一种慌乱的氛围。即便龙德施泰特元帅依旧是那种“你们努力干，我来负责任”的态度，可指挥各军，各集团军的德军将领们是真的慌了。
既然局面已经如此，龙德施泰特元帅索性在简陋的司令部内与凯塞林元帅进行了一次单独对谈。龙德施泰特元帅的神色相当疲惫，但他的语气依旧礼貌而且平静，“元帅，苏联红军在我军后方实施了空降，以配合其地面部队的反攻。我军虽然给与苏联红军地面部队以重大杀伤，但是苏联的朱可夫本人根本不在意损失，依旧全力重点反攻。我想得到您明确的答复，空军能够继续维持现阶段的优势么？”
“只要空军还能以现在的速度获得新式战斗机，就可以保证现在的优势。”凯瑟琳元帅给了非常率直的回答。
龙德施泰特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这种能算上好消息的内容而舒缓，凯塞林元帅的回答让他神色中的忧虑更浓厚了一些。
凯塞林元帅这一路上都在思考，此时问出了他的问题，“龙德施泰特阁下，您认为接下来的战争会成为消耗战么？”
龙德施泰特元帅并没有躲避这个问题，他应道：“元帅，能否讲述一下空军的情况。”
凯塞林没有丝毫隐瞒，讲述着空军的情况。英国现阶段每个月能够向德国提供200台新式发动机，德国也获得了英国的技术转让，每个月能够生产200台左右的发动机。苏德战争也不可能每天都以这样的强度与烈度进行下去。至少在德国喷气式发动机产量增加到每个月400台之前，应该可以撑得住。
可德国总参谋部以及希特勒所追求的是速战速决，以强大的攻势一举击败苏联红军。如果无法达成这个目标，德国就只能维持500万以上的军队规模，与苏联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从空军的情况来看，苏联空军越战越强，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促使苏联空军有如此大变化的原因并不难猜，肯定是苏联得到了中国的援助后，已经初步消化吸收了来自中国的援助。依次来看，苏联红军只会越战越强。
说完了这些内容，凯塞林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于龙德施泰特这样的军事家来说，凯塞林能想到的，龙德施泰特肯定也想到了。凯塞林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德国陆军中最有声望的龙德施泰特元帅是否认同，德国与苏联之间的战争已经变成了一场惨烈的消耗战。并且从现在开始，就全力支持采取消耗战的战略。
等了好一阵，龙德施泰特元帅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凯塞林元帅意识到，龙德施泰特元帅即便意识到了苏德战争已经转为消耗战，却并不支持消耗战。
当然，这并不是说龙德施泰特元帅本人怯懦。便是凯塞林元帅也不想进行消耗战。大国的消耗战极为可怕，势均力敌的双方每一天都在不停地战斗。在漫长的战线上，每一天都要死掉成千上万的官兵，以及数倍于战死者的伤员。很多伤员会留下终身残疾。
但凯塞林元帅已经做出了他自己的决定，即便是要与苏联打消耗战，德军也必须战斗下去。
就在此时，龙德施泰特元帅终于开口了，“元帅，空军可以确保陆军在接下来的各种行动中都得到空中优势么？”
凯塞林元帅心中一阵难过，却没有再去试探龙德施泰特元帅的想法，只是答道：“可以确保。”
此时的前线上，只维持了两天的晴朗天气已经结束。西伯利亚的寒风再次让苏联西部地区阴云密布，时不时就有雪花降落。
参加莫斯科战役的苏联红军经过3天的激烈战斗，已经将冲在最前面的几支德国军队击退。指挥这些德军的包括在西欧战役中有着绝佳表现的古德里安，博克，等人。
到了12月9日，即便德军已经确定了苏联红军的重点进攻方向是沿着铁路方向实施，已经消耗了大量武器装备的德军依旧无力应对准备充足的苏联红军所发动的重点进攻。苏联冬季的不仅寒冷，积雪非常厚。德军各部队之间再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联动，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调动。
从德军开始对苏联开战，到秋季泥泞期降临前，德军就是靠着这种紧密的联动，经常实施上百公里的大规模穿插转移，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胜仗。当德军的拿手好戏无法施展后，苏联的兵力优势就完全发挥出来。
德军进攻莫斯科的每一支部队要么陷入巨大劣势，要么就是遭到了苏联红军的牵制，加上无法进行大规模机动，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对友军提供不大的帮助。
最先扛不住的是古德里安。虽然希特勒看到战局变得危机，下令所有德军一步不得后退。但古德里安哪里是个吃亏的人。在古德里安看来，此时死守，就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所以古德里安先是让自己的部队进行机动，尝试在苏联西部厚厚的积雪中搞出些名堂。等古德里安看到自己的部队着实没办法击败苏联红军，就拿出了在法国战役中自由行动的作风，开始撤退。
此时，德国总参谋部的高层终于说服了希特勒，最终制定出了一个拉平战线，逐次撤退到伏尔加河、奥卡河以及一系列利于防御的河流以西，完成坚固的冬季防御线的计划。
这个计划刚传达到前线，本就在实际上开始撤退的古德里安立刻借着这个机会，也不管旁边的战友，开始了全速后撤。
古德里安的撤退的确让他的部队暂时到了安全的所在，但代价就是他旁边的部队全都变成了突出部，遭到了苏联红军的三面打击。
这下可把希特勒气坏了！虽然古德里安在西欧战役中表现极好，但希特勒丝毫没有客气。他直接下令将古德里安免职，并且命令接任古德里安的继任者立刻开始反攻，恢复战线。
可古德里安只是一众想全面撤退的德国将领中最先跳出来的那个而已。包括中央集团军副司令博克元帅也希望撤退。而且他指挥的部队实际上也在苏联红军模仿德军的钳形攻势下不断撤退。
一时间，德国前线部队要么在撤退，要么开始被包围。莫斯科战役如果这么打下去，德军很可能要遭受惨败。
不过希特勒的运气相当强，看到莫斯科战役已经取得巨大成果的斯大林有了自己的决定。斯大林期待的不仅是击败围攻莫斯科的德军，将他们击退几百公里。斯大林期待的是打一场真正的大胜。
而何锐早就说过，只要亲自指挥大战役，斯大林的表现总是一副萌萌哒的模样。斯大林任命华西列夫斯基中将担任代理总参谋长，并命令他立即拟定反攻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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